【武俠散文】快活刀(四)快活劍客
想不到太極劍俠與主人一戰
主人不但沒有變成一代大俠
還從大俠變成一個老闆
而且還是眼中只有銀兩
唯利是圖的商人
現代人說校長兼撞鐘
我們家的快刀俠
是老闆兼店小二
端菜收錢兼洗碗
雖然現在我身為菜刀
但還是打從心中敬佩起他來
我一直以為
主人退隱江湖金盆洗手之後
他的快活刀法
就會因為疏於與敵人對戰而生疏
但在最近幾次當年的仇家來踢館的紀錄看來
顯然我這個念頭是錯的
而且在我的眼裡
主人的刀法非但沒有退步
而且顯然又創出了新的刀法
人家說英雄不怕出身低
許多高深莫測的功夫
就是從最不起眼的地方
最平凡不過的事情
悟出最絕妙的道理
不會吧?
該不會是在作饅頭的當下
悟出了ㄧ套切饅頭的刀法吧?
不過高人總是常匪夷所思
在最不可思議的地方
發現常人不可能發現的秘密
領悟出凡人無法了解的道理
創造出別人無法想像的刀法
新快活刀法!
這日艷陽高照
真是絕妙無比的好天氣
為何這麼說
因為只要天氣越熱
店裡生意就越興隆
大家討著喝酒品茶吃饅頭
主人耍著快活刀法
而我搔首弄姿舞動我的身體
與麵粉來個團團圓圓
不亦樂乎
看官們千萬不要誤會!
他並沒有在決鬥
只是在做饅頭而已!
鋪陳了半天
故事要說了沒?
就在此時說書的嚥了一口茶水
睜大眼睛緊盯著ㄧ個人
店門口來了ㄧ個不速之客
ㄧ個俠客
不知何時已經出現在店裡
聽說
這個人人稱快活劍客
他有一把快活劍
也跟我主人ㄧ樣快活得很
我快活江湖大半輩子
常聽見快活劍客的名號
在主人金盆洗手之後
未能見到那把快活劍
引以為我刀生一輩子的江湖憾事
今日可以見到快活劍
當真快活得緊
快要過年了
人家娶個老婆好過年
我快活刀劍合璧
豈不唱起刀劍笑仙侶
天下哪有這麼好的事!
果然是我在作白日夢
快活劍客喝了ㄧ壺酒
在桌上放了ㄧ碇銀元寶
銀光閃閃好大的派頭
主人看得眼睛閃閃發光
連我這快活刀的身體
都被主人的內力震得嗡嗡作響
快活劍客說
如果主人跟他打一場
這個銀元寶就是他的
多麼美麗又誘人的代價
天下有這麼好的事
不過為了錢而打
打假架?
ㄧ個大俠作與不作?
老闆就是老闆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金盆洗手總是永遠洗不乾淨
果然
在這個世界上
沒有什麼退出政壇的事
沒有什麼退出演藝圈的事
沒有什麼不可能的事
這兩個人果真快活爽快地開戰
阿莎力一聲
最夯的一戰
就要開打!
等等..糾兜媽爹!
這兩旁原先正在吃饅頭喝茶的客人
很識相地自己把桌椅挪移兩旁
清清場地
就像是說書的老師來了ㄧ樣
只是這會兒當下
將有一場夯辣辣的打架可以看
什麼!
這麼胡扯?
連金庸裡的老頑童都來湊熱鬧
為何我知道?
因為一隻老鷹飛來屋頂咕咕叫!
這不是瑛姑是什麼?
正當金庸老師提出紅牌抗議的時候!
正當瑛姑聽到小魚兒在罵她老的時候!
這還不火冒三丈?
就在老頑童也大罵怎麼不開打的時候!
就在...
眾網友一片喊"冷"的溫度之下
"Jolin...."
我的主人與快活劍客
已經結束了決鬥
主人笑嘻嘻地把銀元寶放入口袋
向客人行了ㄧ個禮
那把冒牌的快活劍
被我這把快活菜刀
切成十片生魚片的形狀
散落在盤子裡
這名快活劍客人呢?
就在快活刀將快活劍變成生魚片的同時
主人的拳頭擊飛了五顆饅頭
饅頭越飛越快
就這樣塞進那快活劍客的嘴裡
這會兒
一定有人問我
怎麼可能?
但是我就是看見五顆饅頭
就這樣理所當然地進了快活劍客的口中
五顆饅頭竟然會轉彎?
真是比兩顆子彈打穿的鮪魚肚還厲害!
快活劍客的表情正在改變
他的表情
沒有阿水被兩顆子彈打到的表情瀟灑
因為他嘴裡塞了五顆饅頭
快!他要噎著了!
主人身手矯健閃到一旁
在快活劍客的背上一拍
啪!
再送上一壺好酒
就這樣簡單
一笑泯恩仇!
哪有什麼仇恨化解不開的道理!
也沒有什麼人不人卡不卡的問題!
快活劍客不用噎死!
依然坐在原來的座位
暢然地呼吸
因為主人貼心地把原來的座位
移到快活劍客的座下
就這樣快活劍客依然活著
還能當個給銀兩的老闆
維持著僅有的尊嚴
只是他的快活劍只剩下劍柄
我這把快活刀依然是把菜刀笑柄
主人結束了快活劍的使命
主人留下了快活劍客的生命
而我這把快活刀
只能當菜刀的命
誰叫我的主人退隱江湖
寧願當菜刀大俠?
甘願為區區銀兩玩命
哼!
又不是海角七億!
無奈...
不過
我知道我的主人的快活刀
果真非浪得虛名
快活劍客是真
快活劍也是真
名刀名劍快活鬥
主人刀法還是一流
不但不傷對方性命
還賺了銀兩贏了對方
刀法依舊不凡
而他使刀純粹快活而已!
真是真正的快刀俠
而我正是那把快活刀!
我終於明白
主人為何甘於平淡
以前與人決鬥為了求生求勝
現在與人決鬥
只是切磋興趣而打
勝也好敗也好
不管敵人愛也好恨也好
我與主人總是快活
現在我們才是真正的
快-活-刀
天秤魚 2017.6.22./2008.3.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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