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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秤魚-紅色脈動

【武俠散文】快活刀(二)身不由己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了悟明白之後,我們選擇歸零..

快刀俠與太極劍俠之戰
我們果然轟動江湖
驚動萬教了一陣子
聽說還驚動了我們村的檢調單位
畢竟我的主人
在官道眼中
是赫赫有名的黑道通緝犯
漂白之後
我的主人快刀俠
選擇了封刀
因為浪子回頭金不換


我..
終於結束了飲血江湖的日子
結束了我叫"快活刀"的名刀生涯
我也漂了白
赫赫有名的殺人兇刀
史上最兇殘的殺人凶器
隨著主人低調地金盆洗手之後
我們選擇放下
人家放下屠刀
立地成佛
我們家放下快活
成為錢佛

回想那場"絕戰"
原本以為我可以逃
因為我在決鬥的時候
在我無路可退的時候
迅速竄入地下
我真的以為我可以
放下江湖
原本將我放棄的主人
後來幾經思索
仍然捨不下對我的情義
畢竟
我跟著他大半生
征戰南北武林
親吻過無數名劍絕刀
但是
現在令我無法接受的是
畢竟我是ㄧ把名刀
為何我的主人
可以拿我來切麵粉做饅頭


ㄧ名刀客
現在可以沒有刀
可以變成饅頭師傅?
這是我完全無法接受
他果然是ㄧ個武林高手
可以完全放下
問題是
他是什麼時候學的絕活?
身為他最貼身的朋友
快活刀都不禁驚嘆
主人用快活刀法來做饅頭
令我匪夷所思
真是我們人生最大的諷刺
身懷絕技竟然要落魄江湖
明明一身好武功
還要強迫我快活休息
然後他的店
還要叫做快活饅頭店
別的不賣只賣饅頭


客人光顧的人數
竟然比當年找他決鬥的人還多
原因不是因為他作的饅頭好吃
而是因為他切饅頭的刀法
實在令人看得快活極了
我身不由己地切著麵粉條
主人的臉上
露出那種自在如意的笑
好ㄧ個快活俠
真是夠快活
但是身為名刀的我
我叫快活刀
武林中的絕世寶刀
ㄧ夕之間
我成為全天下寶刀客的笑柄
我的臉往哪裡擺
江湖賣藝
寶刀變菜刀
成何體統?


主人呀!
你可要想清楚!
出道以來
只敗過給太極劍俠而已
用得著退隱江湖這般
多麼痛的領悟
如此絕對機密地隱居生活
牢騷發到這裡
我用我的刀光靈氣
不斷地暗示著主人快活的眼睛
這時候
匪夷所思的事發生了
主人竟然還用彈指神功ㄉㄧㄤ我!
真是..太超過了!
唉...
人在饅頭店
快活不已
刀在人手中
身不由己
名言就是名言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好吃!再來兩個饅頭!」東首的客人大喊ㄧ聲!
主人耍出成名絕技
快-活-刀-法
快刀斬饅頭
「好!」客人歡呼著
果然好快的刀法!
「哼!還不是因為我這把快活刀!」我心裡又氣又神氣
看來我只得陪著主人ㄧ同江湖賣藝
搏命演出
精采無比
每天僅此一場
絕無冷場


村民人手ㄧ個快活饅頭
ㄧ口饅頭一口酒
我的主人
雖不做武林第一
也要作饅頭第一
人家玩金控把珠寶
玩建國搞革命
嘿嘿嘿!
我們家主人玩饅頭
真是刀不理快活饅頭呀!
第一菜刀俠
舍他其誰?
唉...


說真的這麼出名
每天上我們"村上春"樹的新聞版面
我還嘆氣什麼!
景氣這麼差
人不怕出名
快活菜刀皮
人家快活把美女
我們家快活把麵皮
怎麼差這麼多?
真是人權迫害呀!
我真是後悔
走上武林這條不歸路...

神劍出竅
來人不歸
想起我的未來好友
中視70年代武俠劇「不歸劍」
當時超火紅的吳元俊大俠
不知道如果快活刀與不歸劍相鬥
誰會勝出?


這麼政治?
人各有志
真是好樣的快刀俠!
誰叫我叫快活刀?
大俠的選擇
永遠是與眾不同
老大的決定
永遠是對的
老闆的說法
永遠是偉大的
現在要我吃素
每天啃饅頭
萬法歸宗阿彌佗佛!
刀生至此
學佛如此
我終於也了悟明白
主人!
好歹給我一個銀絲卷當年終女友吧!

 

天秤魚2017.6.20./2008.3.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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